强迫咨询中的正念:对待痛苦的全新态度
每当强迫、焦虑和恐惧出现时,你会想些什么、感觉到什么、又会做些什么?是否会花尽所有力气去赶走那些惹人讨厌的想法、感受、身体感觉和冲动呢?每赶走一次,似乎能带来暂时的舒缓,可如果这么做是根本之道的话,为什么你总是被痛苦缠绕、需要不断驱赶它们、却仍然感受不到快乐呢?
今天,我们要一起来重新解读痛苦,探索自己与痛苦之间的全新关系。
为何痛苦越躲越多?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看见周围的人似乎什么都不缺,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对自己的生活很满足。当你状态特别差的时候,可能也曾在大街小巷中徘徊,心生疑惑:“为什么我不能克服这样的情绪?为什么我没有好一点?为什么人生如此艰难?为什么我就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为什么我这么不快乐?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周围的人一样幸福呢?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我这么悲惨的生活,从来都没有阴霾笼罩的感觉,也不会感受到我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一样?”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他们和你一样痛苦。我们都有痛苦。所有的人类,只要不是过早夭折,都会感觉到失去挚爱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我们都会感受到身体上的剧烈疼痛,都会感到悲伤、失望、焦虑、害怕和迷惘,都曾有过尴尬、委屈或羞耻的感觉,每个人都有难以言说的伤痛和秘密。我们从小被教导要独自舔伤口,习惯露出灿烂、幸福的笑容,假装事事如意、生活顺心。但事实并非如此,也不可能如此。痛苦,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体验。
可惜,我们对待痛苦的方式却往往与上面的事实相违背。我们总认为那些讨人厌的想法、感受、身体感觉和冲动是不正常、不应该出现的,因此,每当它们崭露头角,我们就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地试图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这样的反应似乎很容易理解,假如有一只恶狗在你不经意间咬了你一口,你会感受到剧痛、快速把它踢开,以后看到狗就敬而远之,甚至是看到跟狗有关的图画或文字也有点心惊胆战。我们对外部世界常常使用“注意危险-采取行动”模式,这有利于人类的生存,可对于我们的内心世界,行动模式只会让情况越变越糟——不断否认、消除、驱赶、控制产生于我们内心世界的东西,结果却事与愿违。聪明的你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心理痛苦与那只恶狗并不一样,恶狗可以被吓退、再也不敢出现,但心理痛苦与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息息相关、会不断出现,行动模式并不适合内心世界。
强迫症中的强迫行为和仪式行为、焦虑症和恐惧症中的回避行为,就是行动模式处理内心世界的绝佳例证。为了逞一时之快,在一次次的自我放纵下,我们的强迫、焦虑和恐惧却越来越严重了。这就好像吸毒,毒瘾发作的时候非常难受,吸一口感觉就舒服多了,每次难受时都吸一口,唯一的结果就是毒瘾越来越大、成为不折不扣的瘾君子。
正念:幸福的根本之道
人生长河之中,痛苦不时降临,我们对此只好无能为力、束手就擒吗?诚然,我们无法选择让痛苦出现或消失,但是,我们可以决定让自己不再煎熬。
既然行动模式并不适合内心世界,不妨尝试一下另一种模式——存在模式——带着不做评判的心去觉知正在发生的一切,愿意去经历此时此刻的所有体验,包括强迫、焦虑和恐惧带来的那些我们不愿拥有却不由自主处于注意中心的想法、感受、身体感觉、冲动。
正念可以帮助我们做到这点。正念,是对当下的注意、了知和接纳。在正念中,我们的当务之急并非改变或消除这些惹人讨厌的东西,而是全然觉知并接纳它们。
别紧张,我并不是要你试着去喜欢这些让自己“伤痕累累”的经历和体验。正念只是让我们意识到那些不大舒服的体验是人生中转瞬即逝但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并欣然接纳它。我们已经知道,绝大部分痛苦的来源,是不愿意接纳生命中必然会出现的内部体验,这样的痛苦往往是由我们自己造成的。
看到这儿,你一定很好奇、也有点迫不及待,怎么做正念呢?
嘘,别着急,停一停。
当下,你身心中,有什么想法或者感受正在发生?
或许忘记了,但不要紧。认识和接纳目前这种状态,仅仅了解它,不要评判它,按照它本来的面目轻轻接触它,你的正念或许正在开始。
一种新的生命视角会渐渐为你打开。